第(2/3)页 “杨知府,何必惊慌?”肖尘语气平淡。 杨乐多狠狠喘了几口气,勉强稳住心神,急声道:“侯爷!尚家……尚家固然有罪该罚,可……可我们手中并无铁证啊!更要命的——尚家并非一家一户,他们掌控着沿海三镇近半的渔业码头、三成的上好水田、两条主要商路、还有矿山!雇佣的渔户、佃农、伙计、矿工,不下万人!树大根深啊!” 他越说越急,脸色苍白:“若骤然将尚家连根拔起,这些产业立时便要停摆,上万人生计无着!消息传开,民心惶恐,流言四起,一旦有人煽动……恐、恐生民变啊侯爷!到那时,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!” 他这番话,倒也算得上老成持重,是站在地方官维稳角度最现实的顾虑。世家与地方经济捆绑太深,投鼠忌器。 然而,肖尘看着他,眼神却像在看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,甚至带上了点“你怎么这么傻”的意味。 “杨知府,”肖尘用马鞭虚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尚品,又指了指远处尚家那连绵的屋宇,“尚家掌握这些产业,不假。可是——” 他顿了顿,语气转为一种嘲笑: “那地,是他尚老儿亲自扛着锄头去种的?那矿,是他尚家子侄轮着铁镐下去挖的?那鱼,是他尚家夫人小姐摇着橹出海捕的?” 杨乐多被问得一愣。 “都不是。”肖尘自问自答,“干活的是渔民、是农民、是矿工、是伙计!他们付出力气,换取报酬,养家糊口。有没有尚家有什么区别?!他们凭什么要跟万千百姓的生计绑在一起?田还在那里,矿还在那里!” 他不再看杨乐多,而是提高声音: “传我命令——即刻起,以府衙和‘荡寇军’名义,在靖海城及沿海各镇、村、码头,张贴安民告示!” 他语速加快,条理清晰: “其一,昭告尚家勾结海盗、谋害证人、鱼肉乡里之罪状,言明只究首恶,不累无辜!” “其二,凡原属尚家名下之田庄佃户,本年田租全免!明年田租减半!由官府重新核发田契,保障耕者有其田!” “其三,凡原属尚家产业之雇工、伙计、船工、矿工,本月俸钱翻倍!由官府监督,按时足额发放,不得克扣!” “其四,所有产业,由官府暂时接管,原有管事、账房若无劣迹,可留用观察,务必保证盐不停产、粮不停运、渔不停捕、商路畅通!” 他一口气说完,目光重新落回目瞪口呆的杨乐多脸上: “杨知府,你告诉我,这么办——那些靠力气吃饭的百姓,谁会去为尚家喊冤?谁又愿意‘民变’?” 第(2/3)页